第304章 夜探马陉（1/2）

三天后，孙殿英防区，马陉县城。

一支风尘仆仆的马帮，正缓缓靠近灰黄色的城墙。

队伍为首的两人，一个身材精悍，满脸风霜，正是侦察营长包力；

另一个则扮作账房先生，神态沉稳，是教导员李伟林。

包力给身后的一个侦察兵递了个眼色。

那战士会意，在牵马时不动声色地一扯，那匹健壮的骡马立刻瘸了腿，发出一声痛嘶。

“干什么吃的！”包力立刻破口大骂，一鞭子抽在地上，激起一片尘土，“连个牲口都看不住！”

这番动静，立刻引来了城门口几个歪戴着帽子、斜挎着步枪的伪军。

为首的班长懒洋洋地走过来，用枪托敲了敲地面：“吵什么吵！哪来的？不知道这是孙军座的地盘吗？”

包力立刻换上一副生意人的谄媚笑容，从怀里掏出烟盒，递了上去：“长官息怒，长官息怒。我们是南边过来贩点盐和烟土的，这不，牲口不争气，在门口崴了脚。您行个方便，让我们进城歇歇脚。”

那班长没接烟，斜着眼打量他们破旧的衣衫和疲惫的马匹，撇了撇嘴：“盐？烟土？查！都给我打开看看！”

包力心里清楚，这是要钱了。

他装作肉痛的模样，从怀里摸出两块袁大头，悄悄塞进那班长的手里，嘴里念着江湖黑话：“山高水长，多个朋友多条路。长官，一点茶水钱，不成敬意。”

那班长掂了掂手里的银元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，态度也缓和下来。

他摆了摆手，对那几个正要上前的伪军喝道：“行了行了！看他们也不像什么歹人。放进去！别在门口堵着道！”

包力连声道谢，带着队伍，牵着那匹“跛脚”的马，顺利地进了城门。

一进城，一股混杂着烟土甜腻味、廉价脂粉香气和牲口粪便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。

街道上，挎着枪的伪军、游手好闲的地痞、沿街叫卖的小贩和面黄肌瘦的难民混杂在一起，构成了一副混乱而畸形的画面。

包力没有在街上停留，直接领着人，找到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。

安顿好人手和马匹后，他换了身绸缎长衫，摇身一变成了个阔绰的商人，径直去了城中最有名的“醉仙楼”。

醉仙楼不仅是酒楼，更是烟馆和妓院的集合体。

包力一进去，就要了最好的雅间，点了最贵的酒菜，还叫了两个最红的姑娘作陪。

他出手阔绰，赏钱给得痛快，很快就成了整个楼里的焦点。

没过多久，一个穿着孙部军官制服的胖子，便端着酒杯，笑呵呵地推门进来。

“这位老板面生得很呐！在下是孙军座麾下，三团后勤连连长，钱有才。看老板豪气，特来交个朋友！”

包力要等的就是这条鱼。他立刻起身，佯装受宠若惊：“原来是钱连长，失敬失敬！来，快请坐！”

酒桌上，推杯换盏。

包力借着酒劲，装作醉眼朦胧的样子，拍着钱有才的肩膀：“钱大哥，小弟是做点小买卖的。这次来马陉，是想长期合作。可这城内外的规矩，小弟不懂啊，怕冲撞了哪路神仙。”

钱有才喝得满面红光，拍着胸脯保证：“有哥哥在，这马陉城里，你横着走！有什么事，报我的名号！”

包力趁机透露：“不瞒钱大哥，小弟我有点路子，能搞到一些日式罐头和清酒，都是硬通货。要是能跟大哥合作，保准发财。就是……这城防换防的，还有晚上巡夜的官爷们，我都得拜拜码头，不然这货不好进出啊。”

一听到“日式罐头”和“清酒”，钱有才的眼睛亮了。

他知道那是只有团长级别的军官才能享受到的东西。

他立刻把包力当成了财神爷，凑过去压低声音：“兄弟，这事好办！不就是一张换岗表和巡逻路线图吗？包在哥哥身上！”

在包力用金钱和美酒腐蚀后勤连长的同时，李伟林则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长衫，走进了县政府的后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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